九月九日澳門日報報導,四位立法議員李靜儀、梁孫旭、林倫偉和李振宇藉教師節向全澳教師致意,四位議員提到疫下老師工作量大,包括停課不停學時要調整教學設計,有不少教師更要擔任全民核檢工作。再者,自《私框》實施後,教師授課節數減少,但工作量及工作壓力並未降低,冀政府相關部門及學校關注教師權益,避免給教師安排不必要的非教學工作,保障教師合理的休息時間。還有,政府近年推動非高等教育課程改革,透過實施多元評核,發展學生多元能力,照顧學習差異,促進學生學習成功。二○二○年七月公佈的《本地學制正規教育學生評核制度》,規定評核應結合運用形成性評核及總結性評核,並應以形成性評核為主。須知道,要進行有意義有價值的多元評核工作量是倍增的,教學與非教學工作壓力大增。四議員希望政府和學校加強與教師溝通,協助和支援教師盡快適應新的評核制度,盡量避免安排教師參與課外非教學活動,讓教師將更多精力投入到教學工作中。四位議員亦高度關注師的合理休息權,別以為老師一年工作一九五日,每週上學五天,每週工作三十六小時,每週只上十八節課。實在,這些背後要付上倍增的時間,還有難以言說的精力與心血,加上課後及假期要隨時應對家長群組傳來的各種訊息,令不少教師長期處於工作狀態,影響家庭生活及個人休息時間。四位議員希望當局持續評估有關指引落實情況,加強與前線教師的溝通,適時調整優化,保障教師合理休息權益,讓教師平衡工作和家庭生活。
另外,九月十日澳門日報導,何潤生、馬耀鋒、李良汪三位議員亦趁教師節向全澳教師致意。何潤生議員建議適時檢討《私框》,減少教師的行政工作,讓教師可集中精力於教學工作。議員馬耀鋒則建議當局促進教師專業發展水平,為教師提供脫產培訓與專業培訓進修課程等,同時研究為擁有碩、博士學位的教師提供定額津貼,鼓勵教師專業成長;適時啟動《私框》檢討及修訂工作,持續優化不同教學階段的小班制和師生比,降低教師的非教學工作量,以釋放更多時間和精力於教學工作上,同時加大教師退休保障,提升幸福感;又建議關注教師身心健康,建立合適指引及機制,為有需要的教職人員提供壓力調適和心理支援服務。並感謝本澳教育同工在抗疫期間的奉獻精神和責任擔當。議員李良汪指出《私框》雖然規定私立學校須為教學人員設立公積金,但本澳大部分學校的薪資由底薪結合各項津貼組成,而公積金供款比例只以底薪部分計算,影響教師的退休保障,促請當局因應社會變化及實際情況,盡快就《私框》條文作出檢討,同時對於現時實施的通訊軟件指引實際成效亦應作出檢視,除持續優化相關措施,更需讓各持份者清晰理解自身權利義務,共同遵守及維護,落實減輕教師工作量的目標,讓教師能在合理的情況下,專注教學任務。
其實,第12/2010號法律《非高等教育公立學校教師及教學助理員職程制度》亦於九月實施,教師課擔與《私框》類同,但亦有公校教師向立法議員說,教師上課節數的確減了,但班級學生總數沒減,反而非教學工作大增,打擊其工作士氣。
總的來說,多位議員都認為《私框》實施多年,已經趕不上時代的要求,理應儘快檢討修訂。議員中有身兼教育工作者,深知無論是公校或是私校教師,充份感受教師的非教學工作壓力極為龐大,影響教學素質,更影響教師的休息權,變相損害教師的身心健康及家庭幸福。也許,是時候要好好面對這一大堆問題與訴求。
《私框》先天不足,後天失調,修訂刻不容緩
《私框》的原意是為非高等教育的教師確立其專業社會地位,保障其應有權益與福利。可是,眼高手低的《私框》早在立法之時已錯漏百出。其中,最為前線教師詬病的是第八章報酬及福利中的第四十條一般制度的第一款:「不牟利私立學校須保證每個學校年度教學人員的報酬及公積金供款支出佔學校固定及長期收入的百分之七十或以上。」多年來。有關官員從沒有向全體教師及社會明確交代七成的科學理據何在。要知道,學校的中高層人員都屬於教學人員,顯然,肥上瘦下的狀況比比皆是,變相剝削了教師的基本權益。觀乎其他國家地區,教師薪酬理應獨立處理,既不可以與學校運作經費重疊,更不應與學校領導的薪酬混為一「潭」處理。
第二十四條中校長的工作表現評核,只提到「校長的工作表現評核,由辦學實體根據評核規章的規定進行。」許多辦學團體、校董會跟校長關係及權責不清,校長權力往往過大,無論是處理公積金還是教師薪酬分配方面,都會出現很不公平致令教師無處申訴,結果,出現教師冒著飯碗不保的風險向議員或勞工局投訴,甚或對簿公堂,還好,法院尚能給予合情合理的判決,還勢孤力弱的老師應有的公道。
老闆小器涼薄是公私校教師非教學工作量龐大的主因
無論是《私框》還是《公框》,以中學老師為例,每週上課節數最多是十八節。比照國內、台灣、甚至許多教育先進諸國,無論是教育行政當局,學校管理層,甚至家長,普遍都信任老師,認為每週上課節數少是應該的,如此,才能好好備課,把每一節課都上好,學生得著亦豐厚。
澳門真的與別不同,公校的老闆是政府,私校的老闆是校方,可是兩大老闆集團的想法如出一轍,就是光要老師上十八節課實在是太便宜了,誤以為老師有專業知識,靠老本就可以直接進教室上課,尤其有教科書幫手,教學與批改作業測驗更佳駕輕就熟,所以,一定要額外多添許許多多的非教學工作,才能值回票價,甚至要物超所值。無疑,有少數資深的老油條教師就是如此,靠chalk and talk過活。可是,深信絕大部份老師都是非常認真、進取、充份備好每一節課,亦用心教學,課堂內外都願意給予不同學生適切的個別指導。
當然,非教學工作難以用錢衡量,更是校方大條理由要教師加班工作的藉口,每每,說出教師是良心工作的通常都是苛待教師的校方,骨子裡,他們的學校財務心態如魯迅所嚴厲諷刺,教師如同一條乳牛,吃的是草,被擠出來的是鮮奶,最涼薄的校方心態可以是,又要馬兒好,又要馬兒不吃草。最後,剝削教師的公帑就落入學校高層的袋裡,當然亦有不少落入不必退還政府的校方庫房,袋袋平安。
許多教師教好別家的孩子,卻沒能教好自家的孩子
教師是一門早出晚歸的行業,有明確的上學時間,但就沒標準的下班時間。澳門學校分為兩類,一類是工時制,即全天候都要在學校,小幼教師甚至要中午輪流看學生午膳。另一類是責任制,即除了上課及輪值以外,就不必留校,不過,隨著學校非教學工作量的倍增,責任制越來越形同虛設。
現代教師除了擁有個人的專業外,還要周身刀,其中一兩把要鋒利。很多教師為何下午放學仍然要留在學校,除了有安親班、督課、保底班、尖子班、還要帶課外活動,當然還有撐住學校招牌的合唱團、管樂團、童軍、機械人小組、STEAM小組、體育校隊等等,這些都是為了應付外面的各種才藝比賽而設立的,要是比賽成績不理想,領隊教師就有丟飯碗的危機。
每天晚上,夜幕低垂,許多教師才從學校的側門離開回家,路上很可能還要路過超市買菜回家煮飯。有不少老師與家人晚飯時,已經疲憊得不想說話,要把剩餘的精力留作檢查自家孩子的功課、還要溫習,如果孩子還小就要講睡前故事等等。最後,就是一睡不起,然後明天再重來,就像存在主義文學家卡繆小說《薛西佛斯的神話》裡的小神薛西佛斯,要周而復始的把石頭推上尖山,永續輪迴。試問這樣的教師生活,如何能好好教養自家的孩子呢?
教育是精神國防,教師是教育成敗的關鍵,當各國都視教師為國家的最重要財富時,懇請特區政府及私校老闆別為了緊縮開支,剝削教師的權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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