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事中小學行政及師範教育多年,經常走訪不同的學校參觀訪問,甚至是走進教室觀課視導。許多次,站在重門深鎖的校門前,著實有望門嗟嘆的感受,尤其看到緊閉鐵門懸掛寫著「學校重地,閒人免進」,更會倒抽一口涼氣。有一次,學校門口掛著「非公莫入」的牌子,此語讓我遲疑,停頓了一會,檢視一下自己的性別,無疑是公──即雄性後,始敢按校鈴扣問。這個「非公莫入」的牌子與「閒人免進」實在異曲同工。不過,每天站在學校門口等接放學的家長,又或是很想扣門進去探索一下的學者專家而言,就只能自嘲為閒人好了。
從學校重地到沒有門牆的學校
由於私立學校是澳門基礎教育的主體,私校又受到法律保障,擁有行政、課程與教學,還有就是財政財產的自主權。雖然,按目前狀況,私校皆以非牟利學校在行政當局立案開辦。但是,事實上,亦已幾近所有私校加入免費教育網絡,除了校產及開立自願性收費以外,根本就是由政府一力承擔教育經費的學校體制。
近年,行政當局每每透過銀彈政策,如同滿清時代,列強透過船堅炮利打開天朝大門一樣。學校從過去自行收費,慢慢接受政府津貼可以購置教育用品,還有修葺校舍,甚而校舍重建非政府資助不能成事。這些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期的惠校措施,亦延伸到私立教育教師,為彌補私立教師作為從事公共教育的使命,理應給予直接津貼,至今易名為專業發展津貼。
一九九一年,行政當局透過立法會通過並實施《教育制度法律》,開展了政府進一步介入私立學校的新局面,免費教育應運而生,到目前讓特區頗感自豪的十五年免費教育及免費的回歸教育。
特區政府銀彈政策一浪接一浪,試圖透過津貼鼓勵私校開放校園,釋放學校的圖書、運動及活動資源給社區居民。如果我們去過台灣,早在上世紀七十年代,在早上上課前及下午放學後,學校就自動成為社區設施,沒有門禁,更不須要登記,就可以自由運用有關設施。甚至,許多學校連圍牆都拆掉,以表學校與社區融為一體的決心。澳門這個以私立學校為主的體制,要打破私校重地,閒人免進的陳腐觀念,依然任重道遠,所有學校持份者仍須努力。
打破家庭必須跟學校合作的悶局
根據澳門及外地學者所做的澳門家校合作研究,「家庭必須跟學校合作」這套學校運作文化仍然大行其道,且非常根深柢固。雖然,法律已經清晰規範了家校合作中校方理應應履行的義務。在第9/2006號法律《非高等教育制度綱要法》的第三章十三條(五)列明:「規定發揮家庭和社區的教育功能,促進其與學校和相關教育機構的溝通與合作」;第三十八條的管理中說明:「一、學校的管理應確保教學人員、學生、家長及其他教育工作者的參與。二、辦學實體須為學校設立校董會,並任命校董會成員。三、辦學實體應根據專有法規所定的原則制定校董會章程,章程內應載明校董會的權責、組成及運作模式。四、私立學校的校董會章程,須提交教育行政當局確認」。根據教育暨青年局出版的《百分百家長》第五十二期的報導,勞工子弟學校「特意邀請家長會成為校董會的成員,一同出謀獻策。」除了勞校以外,澳門到底有多少學校願意仿傚勞校,主動讓家長成為校董,參與學的重要決策工作呢?
循序漸進的家校合作,締造孩子美的教育旅程
仍然站在學校門口等放學的家長,仍然要孩子出事才接到學校打電話來的家長,仍然要等派成績表才能與學校老師短暫溝通的家長。奉勸大家,目前的教育法律、法令及學校運作指南,已經構建好一個家校合作的平台,只是有法不行,行而不嚴而已。作為家長,理應好好爭取、珍惜及善用手上擁有的家長參與權,這權利能營造家校既合作亦競爭的良性局面,為孩子從家到校都能獲取全面的資源及關顧,在家校合作及平衡的共贏局面踏上美的教育旅程。
在上述介紹的刊物裡,引用香港教育大學吳迅榮客座教授提出六個循序漸進的家校合作層次。第一是家校雙向溝通,即孩子表現好壞都要經常溝通。第二是協助子女學習,其實老師經常可以提供有效的方法給家長,有助於家輔導孩子的學業。第三是家長參與組織活動,這已經在澳門作得很成熟有效。第四是協助學校運作,如圖書導讀、協辦校園內外的活動等。第五是諮詢校政,如列席學校的平常會議。第六是參與決策,如讓家長成為學校管理委員會的要員參與學校決策。
在澳門,大談家校合作無人反對,但是,要談校政民主化就非常反彈,直如洪水猛獸。家長參與順理成章由家長教育開始,與此同時,學校應該陸陸續續交還家長該有的民主參與管理權,推展校政民主化,提高學校運作的透明度,讓校政在陽光下,公平公正公開,締造家校孩子三贏新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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