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強制驗核酸的八宗愚政之謎（二）

 

   

愚政之謎五：認識烏比岡湖效應（Lake Wobegon Effect）的錯覺優勢（illusory supereiority）陷阱

    烏比岡湖本來是美國作家凱羅爾（Garrison Keillor）筆下神奇小說，講烏比岡湖鎮住著一群表現優越的居民。此書出版前後其實都有很多著名的心理實驗證明人經常都會「自我感覺良好」！當人在一連串事件開始有好表現，容易油然而生優越感，高估自己、低估他人，稱之為自我拉抬偏差（Self-Enhancing Bias）。美國康乃爾大學的兩位心理學者鄧寧（David Dunning）與克魯格（Justin Kruger）在研究中發現能力不足（Low Ability）的受試者，越易高估自己的水準，越無法看清本身的不足，不過，直到他們願意改善後，才會認清原本的無知。

    一個人隨時會陷入錯覺優勢，就連一個精菁英雲集的政府都可能掉進錯覺優勢中。南韓於一九八○年頒佈《7.30教育改革政策》，明令禁止一切補習活動，頓時，贏得低下階層家長學子無限歡呼與掌聲，政府威望一時無兩。可是，底層家長始發現這樣做反而讓其孩子更無出頭之日，而富裕家庭的孩子卻絲毫不受這法律政策的損害，反而更造就了他們。多年後，能進名牌大學的幾乎都是富家子弟。最終，一個自我感覺良好的南韓政府，誤以為此舉措能締造教育公平，弄巧反拙令教育更不公平。到了二○○○年四月，南韓最高法院頒令取消禁止補課這個違反憲法的政令。同樣，特區政府在去年抗疫初期，取得非常亮麗的成績，但是，這股優勢卻令政府很有可能掉進錯覺優勢的陷阱中，除了逼針與不停驗核外，似是黔驢技窮；更讓市民覺得，主事官員的錯覺優勢情況更見惡劣，更予人剛愎自用的不良觀感。

 

愚政之謎六：為何不好好教導民眾新冠肺炎知識？

    十月五日，新型冠狀病毒感染應變協調中心公布，再增一宗確診，患者為四十二歲越南籍女裝修工（澳門第七十五宗個案）。在例行疫情記者會，衛生局傳染病防制暨疾病監測部協調員梁亦好稱，經調查後發現「裝修群組」與早前的「保安群組」有關連，經流行病學調查後，發現屬於「保安群組」的第六十六宗個案，與「裝修群組」的第七十四宗個案，曾在九月二十四日乘坐同一巴士， 當時兩人站得十分接近，相處約十四分鐘時間，兩人曾同時觸摸巴士扶手。

    嘩！真的很嚇人啊！平常我們罵人不懂事會用廣東話說：「你識條鐵咩？」經此一「疫」，澳門政府及市民都應該學會謙虛一點，不要再動輒罵人，分分鐘五十步笑百步。再者，衛生局及教青局同屬社文司，理應攜手提供更多符合現實健康及科學教育，打趣一點說，就可以用「你識條鐵咩」作為新冠肺炎的專題研習，教導民眾認識巴士是很高危的群聚場，更不可輕忽鐵扶手的傳染威力。可是，衛生局既忙於抗疫檢測，到處架設紅黃碼區，時刻為清零寢食不安。教青局為了跨境學生住宿安頓，籌謀網課與何時復課，更要提醒家長不要給孩子看韓劇，尤其是那套全球收視第一的《╳╳遊戲》。所以，懇請兩局百忙中都能合作製作有關新冠肺炎的社區衛生教育及學校教育，造福大家。

 

愚政之謎七：寧願封學校、公園、娛樂場所及教育中心都不封巴士食肆係咩防疫邏輯

    特區政府疫情硬任務就是清零，一定要通關，惟有如此才能復甦澳門經濟。自八月開始，一個案例接一個案例，本來已經變成驚弓之鳥的特區政府更誤陷於四面楚歌，無時無刻如臨深淵及如履薄冰。在一片風聲鶴唳的防疫氛圍下，一旦發現有個案，馬上封區，繼而全民檢測，高等及非高等教育立馬變成線上課。頓時，學校、公園、自由波地及運動場都關閉，所以學生都呆在家中。行政長官批示，包括電影院、劇院、室內遊樂場、遊戲機、網吧、桌球室、美容院、健身院、酒吧、夜總會等娛樂場所一律叫停，市民既沒有舒展身心的空間，業界要付租金，但沒有收入，叫苦連天。

    唔講好多市民都唔知！十月十八日，美容業商會一行十三人到政府辦遞信，促請政府發放援助金補貼、制訂恆常停業補貼機制，以及要求將美容業脫離娛樂場所類別。該會更向特首請願，不要再把美容業歸類為娛樂場所。本來，美容業只是一個皮膚護理服務的場所，何故被列為娛樂場所，難道從特區政府的認知邏輯來看，美容就是娛樂，不管是自娛還是娛人？其實，美容業雖然都在密閉場所裡運作，但人數畢竟有限，絕對難過在巴士及食肆裡感染病毒。

    不錯，民以食為天，食真的很重要。尤記得去年疫情剛剛爆發，特區政府曾下達政令要求食肆只可外賣，後來逐步放寬食肆堂食人數。但是，目前為止，再沒有聽過政府再要求食肆有限座令，是衛生研究得知病毒變了種，不會進入食肆傳染嗎？

    自澳門有巴士以來，從來都是嚴重超載，人群摩肩擦踵，所以，觸摸到鐵都會染病毒。為何只要求市民上巴士要戴口罩，健康碼是紅碼或黃碼者不能乘坐，但又從來沒有認真執行，更從沒要求限制巴士乘坐人數。每日，有如此多本地人與外勞一起坐巴士，感染機會為何偏偏會比在娛樂場所及教育中心低呢？當中是否含有很高的自欺欺人的愚弄市民成份呢？

    澳門自從有各種多媒體線上看電影後，去戲院看電影的人真的很少，筆者曾多次於平日下午進戲院看兩點半都是包場的。自抗疫以來，戲院安排隔位隔行坐做得很好，但就不被認同及支持。顯然，特區政府防疫政策為市民詬病既有隨時搬龍門，高尚住宅與貧民屋村待遇大不同，為何連在絕處求生的電影文化業都受到如此無情打壓呢？

 

愚政之謎八：官員追究市民聲譽有欠法治精神與雅量修養

    據報導，十月九日，網絡流傳一段貼文，指衛生局局長羅奕龍娘家住廿八樓和教青局局長住七樓，並附有一張御景灣第三座的圖片。期後，司警局接獲兩局信函檢舉，強調貼文內容並非事實，衛生局認為貼文影響他人對當局執行防疫工作之觀感及看法，同時對局長及該局造成極負面影響；教青局指貼文影響局長及該局的聲譽及誠信，甚至造成恐慌。要求追究發文者責任。對案件展開調查，找到一網名為BOBO的本地男士，涉嫌觸犯誹謗、公開及詆毁，以及侵犯行使公共當局權力之法人罪，被移交檢院偵辦。

      在十月十二日電台澳門講場時事評論節目，先後有賀生及黃生就此事發表言論，指出兩局局長有欠雅量，只要涉事市民出來道歉應可了事。當然，官員無論就公與私，都有權司法提告。查閱維基百科有關法治（rule of law）時說：「法治與憲政緊密相關，其內涵不單是要求所有人民守法，更側重於法律對政府權力的控制和拘束。」換句話說，具公權力的官員理應身先士卒，用更嚴格法治精神約束自己，更應該善治，愛民如子，用雅量去處理公關及聲譽問題尤勝於採取法律行動。

    九十多年前，梁啟超先生崇奉西學，更樂意向國人推廣西方醫學。雖然，其身患嚴重腎病，有說協和醫院誤治。但無論如何，梁啟超向公眾解說時仍一直為西醫辯解。梁說：「我們不能因為現代人科學智識還幼稚，便根本懷疑到科學這樣東西。即如我這點小小的病，雖然診查的結果，不如醫生所預期，也許不過偶然例外。至於診病應該用這種嚴密的檢查，不能像中國舊醫那些陰陽五行的瞎猜。這是毫無比較的餘地的。我盼望社會上，別要藉我這回病為口實，生出一種反動的怪論，為中國醫學前途進步之障礙。——這是我發表這篇短文章的微意。」

    再說胡適，一九三○年四月，胡適寫信給同盟會會友，亦經常罵他的楊杏佛，在信中，胡適說：「我受了十年的罵，從來不怨恨罵我的人，有時他們罵得不中肯，我反替他們著急。有時他們罵的太過火了，反損罵者自己的人格，我更替他們不安。」到了五○年代，胡適的火已經內斂了，而且比年輕時更幽默。記者訪問他如何看待經常挨罵，胡適回答說：「我挨了四十年的罵，我已經不再生氣，對於被罵，反而歡迎之至。」

    捍衛個人及政府的聲譽，可以理直氣壯向弱勢市民追究，亦可以寬宏大量，甚至一笑置之來處理。為官者，其修為德行市民看在眼裡，亦會記在心裡。

 

全民強制驗核酸的八宗愚政之謎（一）

   

    澳門新冠肺炎抗疫破功，筆者這幾天假扮人類學家做了不科學的田野考察，發現搭巴士的人少了，因為愚夫愚婦都不怕怕那條會傳染病毒的「鐵扶手」，寧願多付錢買安全去搭的士人多了，為雪上加霜的計程車業雪中送炭；街上走路的人多了，反正到處都是紅黃碼區，或是身旁有不斷要三天兩驗的所謂高危人士，避無可避，凡夫俗子的愚見都認為走路可能比較安全。一上巴士，原來已經不再聽到特區政府的防疫呼籲：「防疫常態化，堅持不鬆懈，洗手戴口罩，保持距離勿聚集，慎防前功盡廢」。也許，所謂的防疫常態化是全民檢測輪迴又輪迴；一個案例就堅持要市民不鬆懈去三天兩檢；政府官員天天在新聞發報會不停「洗手」回應傳媒；選擇性的關閉學校、康體教育中心、戲院娛樂場，但大排長龍驗核酸及食肆大排筵席就沒問題；清零主義至上的防疫政策，千慎萬防雖然不致於前功盡廢，但事倍功半實在是有目共睹的防疫現實。

    曾經於二○二○年八月登上《紐約時報》的「刺刺的病毒小球」（The Spiky Blob Seen Around the World），竟然以大衛姿態打敗了巨人歌利亞，全世界被這小小病毒蹂躪，不少聰明謙遜的政府已汲取教訓，開拓新的防疫之路。可惜，特區政府沒有謙虛創新治新冠肺炎之道，反而推出一個又一個疑似愚政，如進行曲此起彼落，奏過不停。愚政大可以愚公移山的堅持去施政；愚政可以是愚昧無知的政策；愚政也可以是愚民政策；愚政亦可能是以愚見的謙和態度去廣納民意，不斷改善施政。

 

愚政之謎一：愚公移山式的清零主義

    小時候，母親常開玩笑說：「大菌食細菌，細菌當補品。」長大後，我們不少家長被滅絕細菌的想法綁架了。試看許多家庭滿佈家居清潔消毒用品，零細菌是許多消毒用品廣告用以招徠的宣傳口號。現實是，從我們的皮膚表面到我們的腸道，滿是細菌，甚至癌細胞，要是這個世界沒有細菌，人都生存不去了。

    綜觀傳染病歷史，有那一種傳染病已經被徹底滅絕及清零呢？在西方，荷馬的《伊利亞特》正是描述希臘軍隊遭受瘟疫蹂躪，是給他們自負、貪婪、好鬥的領導人阿伽門農國王的天譴。到一三三○年的鼠疫，藉全球貿易傳播，歐洲人口頓時少了一半，幸好有抗生素，遏止了病毒。至今，世界衛生組織年度報告，仍然每年都有數百個鼠疫病例。還有西班牙流感、伊波拉病毒等，仍然與世界共存。

    全世界與新冠肺炎苦戰了差不多兩年，大家已厭戰，亦開始了解，明白到病毒的變種天性，難以永遠清除，繼英國在年中宣佈逐步開放邊境後，愈來愈多國家和地區亦放棄清零政策，包括新加坡率先於六月宣佈放棄清零，越南亦已在十月初宣告取消清零政策，紐政府也表示放棄清零「與病毒共存」。目前繼續清零政策至上的國家地區以中港台澳為主。澳門是個外向型經濟體，清零純是為了通關，讓遊客重臨澳門消費，藉此振興經濟。可是，清零的成本與代價越來越高，成效卻越來越低，特區政府可有想到改弦易轍，揚棄清零，設法走出外向型經濟的困境，與病毒共存，與市民同行。

 

愚政之謎二：愚弄全民與高危人士的驗核酸

    由八月四日至十月四日，短短兩個月，澳門人就因為有四至六個感染案例要接受三輪全民核檢，其中第二及第三輪相隔不過八天。從來，我們都非常感恩醫護人員、義工及後勤人員不眠不休的奉獻。但對於已變異成一隻驚弓之鳥的特區政府，其防治準則真的令全澳市民琢磨不透，當局的標準答案則總是說：「形勢天天都在變，按動態風險研判，採取適當措施」。

    全民檢測的全民真的很動聽，但是，第一次檢測已經有千人沒去，當中有五十五人拒核檢當局將採強制手段；第二輪及第三輪據稱截止到期限仍然有過萬人未去。全民檢測過後，特區政府將不參與全民檢測者記予「黃碼」，頓時成為高危人士。有關當局派出醫護及警員四出為未檢測的市民補做，成效如何？是否到最後都能清零呢？筆者孤陋寡聞，未知當中有拒絕之市民是否以此作為公民抗命的手段呢？還是認為全民核酸檢測勞民傷財，成效低劣呢？

    特區政府繼全民檢測後再創新猷，為幾類高危人士弄個「高頻次檢測計劃」，筆者十月十日傍晚及十月十一日上午先後到綜藝館站，發現大排長龍，無論是公務員七天核酸檢測，又或是高危人士，都在這條要兩至三個小時才能排到的長龍裡。現場人士非常憤怒，甚至高喊久未聽過的高官下台口號。其實，三天兩測真的能找到隱藏的病例出來嗎？還是特區政府已經身陷「沉沒成本」的淵藪裡般不能自拔呢？還是一項自欺欺人，掩耳盜鈴的愚民政策呢？一天不揚棄清零主義，全民驗核一定成為全民「厭」核！

 

愚政之謎三：愚不可及的天價全民驗核，審計尚待何時？

    衛生局局長羅奕龍被問到全民驗核酸的成本時稱，僅是檢測費已約半億元，即是說三次全民檢測已花了一億半的公帑。當中涉及大量人力資源及社會成本。假如用半億除以七十萬人，即每個人的檢測成本是七十一元左右。當中包括醫護及後勤人員的薪資、醫療物資、早午晚餐費等等。每次檢驗結果皆呈陰性，又過關了，到底是成功的訊號，還是無效的訊號呢？

    除了全民驗核的開支外，還有發現病例的封區封樓的驗核及生活物資供應的成本開支。近日，仁伯爵綜合醫院醫務主任戴華浩表示，為三個行業兩個外僱群體的重點人群涉及人數大約兩萬兩千人推出「高頻次檢測計劃」，據報導：因應計劃開展，工人球場等核檢點會延長服務時間至午夜十二時；同時，新葡京、金沙、新濠影匯等十個酒店增設核檢點，供重點人群預約核檢，不知道這項計劃又要花掉多少公帑呢？再者，每個要檢測的人士都有其時間的成本，守候時間動輒兩小時，憤怒的工友異口同聲說要放無薪假或扣工資來驗核酸，這筆費用都是成本。

    眾所周知，一切開支都源自公帑，都源自市民的稅收，市民理應有知情權，但至今，除了羅局長輕輕帶過說一次全民驗核要花半億外，市民對整體開支真的一無所知。在這樣的情況下，審計署應該為全民檢測作個衡工量值，給全澳市民一個清晰的交代，到底全民核檢是否物有所值，還是揮霍無度呢？

 

愚政之謎四：防疫不上學是徹頭徹尾的愚民政策

    八月初爆出病例後，特區政府及學校理應為新學年面臨防疫停課不停學做最佳準備，現實是所有力量都放在防疫上。到了九月，又有病例，非高等教育已經停課一週；接著九月底，又爆四個病例，又要停課兩週，兩週後是否可以復課，還是一個誰都不知道的謎。

    自去年開始，無論是高等教育或是非高等教育，已因應疫情展開了網上學習及在家學習，汲取了摸著石頭過河的經驗。今年八月初，再有新的疫情，行政當局及學校理應緊急啟動網上學習及在家學習的機制，但到目前為止，仍在等待有關當局啟動，莘莘學子已賦閒在家快一個月了，無所事事，許多家長都非常焦急，尤其高三畢業班的家長，因為要處理大學入學考試及推薦入學的種種手續，在在需要學校的支援才能成事。不少家長按捺不住，充當教師開動自家教育，亦見多了家長到書局購買補充練習，親自督促子女學習。

    自香港反修例運動以還，再看到澳門立法會選舉DQ有知識有能力的候選人，不禁讓人懷疑政府是否借抗疫為由，實質推行愚民政策，拖延所有學習活動，讓孩子繼續無知，繼續沉溺於安逸，終成愚民。這樣，就不會出現反對聲音，社會就更維穩安定，管治者越是容易駕馭人民，愚民政策更是暢通無阻。

 

耶穌如何面對瑪爾大與瑪利亞兩難

 

 

    在路加福音中，講到耶穌及門徒進了一個村莊，有一個名叫瑪爾大的女人，邀請耶穌到她家中作客。她有一個妹妹叫瑪利亞，坐在主的腳前聽他講話。瑪爾大為伺候耶穌，忙碌不已，便上前來說：「主！我的妹妹丟下我一個人伺候，你不介意嗎？請叫她來幫助我罷！」主回答她說：「瑪爾大，瑪爾大！你為了許多事操心忙碌，其實需要的惟有一件。瑪利亞選擇了更好的一份，是不能從她奪去的。」

    瑪爾大「邀請」耶穌，應該不僅僅是為了展示其廚藝，必定也是出於喜愛耶穌，跟妹妹的想法一致，都渴望聆聽祂的說話。她抱怨可能是因為妹妹搶先一步，做了她原本很想做的事。其實，瑪爾大有兩個時機可以放下一切，一是跟隨妹妹都立刻坐下，可惜她仍然選擇忙著；二是在耶穌跟她說別為許多事操心之後，福音沒有說瑪爾大跟著怎麼做，也許耶穌深諳兩難教學，願意給瑪爾大選擇的自由，可是，耶穌卻又明示了瑪利亞選了更好的一份。平情而論，沒有瑪爾大的操勞，耶穌和門徒們連飯都沒得吃。耶穌並非不近人情，亦非阻止瑪爾大殷勤招待祂，而是不希望她只為了瑣事而忘了聆聽天主聖言明顯更為重要

    教宗方濟各曾在講道中指出：「重要的是要明白，這並非兩種不同的態度，即是傾聽主的聖言、默觀和實際為他人服務。兩者並非對立的態度，相反，它們都是我們基督徒生活的兩個重要方面，不能分割的。為什麼瑪爾大被責難，即使溫和地斥責，因為她以為只有她所做的才是重要，也因為她只顧自己及太專注於她所做的事。為基督徒來說，服務和愛德工作，從來都不能脫離所有行動的來源，就如瑪利亞，坐在耶穌腳下傾聽，一如門徒的態度。這就是為什麼瑪爾大備受譴責。」教宗的大智大慧解除了瑪爾大是「工作型」或瑪利亞是「聆聽型」的二選一兩難。甚且，教廷在《羅馬禮儀通用日曆》中將把七月二十九日作為瑪爾大、瑪利亞和拉匝祿三位聖人的紀念日。

    或者，試從當代偉大精神分析學家佛洛姆的精闢見解，讓我們能進一步窺見耶穌及教宗的解難智慧。佛氏在其經典名著《愛的藝術》說到愛的四大流程。一是照顧，即是說愛一個人通常都從主動照顧對方開始，如母親會熱切照顧嬰兒。二是責任，即是說愛不是三分鐘熱度，而是長期且願意隨時候命，就如母親會放下自己的享受，樂意經年累月履行照顧孩子的責任。三是尊重，即是說在不明白甚至不理解對方的意圖時，仍然尊重對方，面對青春期情緒及想法很不穩定的青少年，顯然尊重比照顧及責任更為重要。四是瞭解，即是說所有的具體照顧，長期的履行責任，百般的忍耐尊重，都是為了更完善的瞭解對方。而在瞭解對方的堅實基礎上，下一個循環的照顧就會做得更貼心，更得心應手，責任履行亦更輕鬆，更容易知道彼此之間的尊重底線，從而更好的瞭解對方，這就是佛氏倡議的愛的藝術。 

    顯然，瑪爾大把照顧及責任視為對耶穌愛的表現，而瑪利亞卻把尊重與瞭解看作愛耶穌的表現。誠如教宗方濟各所言，傾聽主的聖言、默觀和實際為他人服務，兩者並非對立的態度。換言之，瑪爾大不要老是做家務，瑪利亞亦不該甚麼都不做。不過，耶穌明顯指出主次的關係，即是說操持廚務是次，坐下來聆聽天主的聖言是主，只要兩者安排得當，實在是可以魚與熊掌兼得。

    耶穌的另一個提醒，如果忙得連個人祈禱及與天主好好交往的時間都沒有，那麼，爲天主工作的動力從何而來？難道我們僅憑血肉之熱情就可以維持長久正確地爲主工作嗎？難到工作即是祈禱嗎？工作滿全達致對天主的愛嗎？天主希望我們是工作的主人，而不是工作的奴隸。讓我們像瑪利亞一樣，對主的智慧懷著渴望，我們不應讓任何俗務打擾我們渴求天主的聖言和信靠，也不要指責不停忙碌的人，矮化他們的存在價值。想清楚，怎樣才算是真正的積極愛天主，也許每人的份位在不同時空都不盡相同。